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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方 | 没有一颗诗心,你看不到过去,也到不了远方

2018-11-6 15:12| 发布者: 慢小雎| 查看: 4770| 评论: 0

简介:一幅视觉诗作品。图/Kolkata culture当一个人沉浸在诗歌的世界时,往往走在路上遇见一个事物,听到一首歌,甚至别人无意中说的一句话,都会触发诗意。我是突然开始写诗的。1988年的秋天,上海的徐家汇还不是很繁华, ...


一幅视觉诗作品。图/Kolkata culture


当一个人沉浸在诗歌的世界时,往往走在路上遇见一个事物,听到一首歌,甚至别人无意中说的一句话,都会触发诗意。



我是突然开始写诗的。


1988年的秋天,上海的徐家汇还不是很繁华,比较出名的建筑只有上海体育馆和华亭宾馆。当然,这种大上海的都市场景,已经让来自边远农村的我大开眼界了。


有一天,在校园的某个角落,突然发现一堆锈迹斑斑的空油罐,一种感慨油然而生。这些曾经被丢弃在家乡小城镇的东西,似乎也跟着来到上海大都市了!此情此景,触动了一个十八岁青年的心,马上联想起自己的命运。于是,在一个上自修课的夜晚,我提笔在作业本上写道:“你锈泪斑斑的记忆里/母亲忧伤的眼睛/支撑着你……”


这应该是我写的第一首诗。作为一个理科生,我之前并没有写过什么诗歌作品,阅读到的诗歌作品也只限于课本里。初中和高中阶段的学习又十分紧张,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。另外,同学当中也没有喜欢文学的,缺少这样的氛围。


福建武平县的山。图/视觉中国


我出生在福建省武平县的川坊村,虽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读书风气却很浓,真正那种客家人的耕读传家,许多家庭都能找到几本书。像中国的四大名著,我是在小学时候读的。父亲当年有本繁体字、竖排的《说岳全传》,我经常从他床头拿走,他发现我也在读很吃惊,没想到才读小学三四年级的人能读懂繁体字的书。记得读完邻居家的《聊斋志异》后,我就不敢一个人上自家的楼房了。但乡下的书还是少,我见书就读,哥哥和堂哥的初中、高中语文课本,堂叔伯家的报纸、杂志,都拿来读。


虽然是个理科生,但我语文还比较好,高二文理分班后,我的语文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,在高三阶段,语文老师李思庚有时还把同学的作业交给我来改。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高考偏偏是语文成绩出了问题,连班上平均分都没有达到,与第一名相差了二十多分。当时我始终认为是评卷老师搞错甚至是登分的老师搞错。初中考高中的时候,我的英语成绩就是七十四分被登成四十四分,硬生生少了三十分。但高考的查分更困难,作为一个农村孩子,申述无门,人生轨迹彻底被改变。我是带着苦闷、悔恨、自卑的心情来到上海的。


在得意张狂的青春年少时代,第一次遭受沉重人生打击;第一次远离父母家乡,来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,要忍受乡愁煎熬。


这些情绪需要一个出口,诗歌也许是表达这种情感的最好方式。对我来说,提笔写诗,是有功利性的,没有那种诗意如女神般降临的浪漫。我写诗,就是因为孤独、痛苦需要倾诉,人生命运遭受了打击需要疗伤。


城市停车场。


尽管“动机”是如此不纯,但我近乎疯狂地喜欢上写这些分行的文字,喜欢通过这些优美的文字营造意象,喜欢把自己的各种思念、寄托,以及对人生的思考,肆无忌惮地用这些分行的句子表达出来。


这时我也开始大量阅读诗歌作品,每期的《诗刊》是必买的,报纸副刊的诗歌作品也是必读的。每个周末,我都带上一块面包,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上海图书馆,在那里可以阅读到全国各地杂志上的诗歌和报纸上的诗歌,在那里我也开始阅读一些文学、哲学理论等方面的书籍。当时读得比较多的是中国诗人的作品,如戴望舒、刘半农、舒婷、顾城等。有一次寄了几首诗给李思庚老师,得到了他的肯定,他还把自己收藏的《普希金诗选》寄给我,让我的信心更足。


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读诗、写诗,白天上课写,晚自修也写,甚至半夜打着手电筒写。当一个人沉浸在诗歌的世界时,往往走在路上遇见一个事物,听到一首歌,甚至别人无意中说的一句话,都会触发诗意。好几年,我都生活在这种诗歌的包围中。


写作是一个人人生经验的反射,当时我仅有的人生体验来自乡村,来自乡情,来自亲情,来自乡村与都市的文化落差和碰撞。这是我写作的全部资源。


2015年04月03日,郑州,城市扩张,占用耕地。图/视觉中国


像我这种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出生的人,既经历了中国乡村的兴盛时期,也看到了今日乡村的衰落。当然,这种兴盛和衰落都是相对的。


中国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,总体还是一个农业社会。以我所在的福建省武平县为例,全县大部分人口为农业户口,大部分人生活在农村,从事农业生产。农家孩子最大的渴望是能“农转非”,俗称“剥掉谷壳”。实现“农转非”的途径,一个是考学成为国家干部,一个是招工,但人数都非常有限,一个县有城镇户口的人是少数的。


人口聚集在乡村,乡村必然是兴盛的。像我的家乡川坊村,三千多人口聚集在一个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山村里。每天清晨,村里的主干道上熙熙攘攘,乡亲们赶着牛,扛着农具,往田里赶。牛叫声,狗吠声,人说话的声音,交织在一起,热闹非凡。


有人口才能传承文化。我们村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乡村,基本保留了中国农村的风俗、人情和文化。像我的母亲不识几个字,但对农事非常熟悉,何时要播何时要种,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等风俗,了然于心。生活在这里的乡亲都像我母亲一样熟悉农村的一切。这种世俗社会已经深深刻在我脑海里,我所生活的乡村社会,所认识的人,所经历的事件,所知道的故事,对于原乡的怀念,都是我写作的素材。这些,在所写的诗歌里都有体现。


2018年4月15日,福建龙岩,客家古村落举办春耕节,孩子们不顾满身的泥浆,快乐地在农田中抓鱼。图/视觉中国


中国改革开放后,城镇化的抽水机把乡村的人抽到了城里。现在的乡村,虽然房子变新了,但相比以前,确实是凋零了。平时村里以老人居多,村小学的人越来越少。我们家原来有块水田,据说是我们自然村单体面积最大的一块田,以前叫“九担谷田”(应该是可以收割九担谷子),也早已荒废多年。在七十年代中的时候,我们村还在大力组织开垦,甚至把村头的“水口”之地也开垦成水田。当年的青年突击队长林建华校长如今也六十多岁了,有次和我提起当年古树参天的家乡“水口”,连连说可惜了,那种痛惜之情,无以言表。最近我在村的微信群里看到,有人建议在村里筑坝修水库,这个提议得到很多人响应。从毁“水口”的古树林开垦水田,到想毁水田筑水库,就发生在短短四十多年的时间里。


这背后当然是乡村生活的巨变,人们观念也跟着发生变化。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成为中国人的共识,建设美丽乡村,找回乡愁,是人们的共同追求。随着社会的发展,我们没必要回到田园牧歌的生产方式,乡村的人情交往也随着信息化时代发生了巨变。


故乡已经回不去了,但乡愁无法忘却,还停留在我们这代人心里。三十年前,我恰恰用诗歌记录了这段乡愁,今天把她翻出来,发现珍藏的记忆是如此弥足珍贵。


在乡间的夏夜,你可以听取蛙声一片。


三十年前,我是从乡情出发开始写诗的,参加工作走入社会后,更多的是用诗歌表达事业奋斗或追求爱情的苦闷与喜悦,通过诗歌感悟人生和人性的复杂多变。但写诗毕竟是属于青春的事业,从1988年写第一首诗,到1998年写最后一首诗,我整整写了十年的诗,诗歌也伴我走出了青葱岁月。


十年的诗歌写作,作品留下不少,自己满意的作品并不多,但诗歌训练了我的文字功底,酝酿诗句的过程,丰富了我的语感,磨炼了形象思维能力。更重要的是,对诗歌倾注十年挚爱的我,从此拥有了一颗诗心。我想,有诗心相伴,人生会永远充满诗意。


不再提笔写诗已经二十年了,但诗稿一直保留着。有时候翻阅这些句子,感觉走失的情感还在闪现。时光无法逆流,记忆可以触摸。但愿过去的时光,今天依然能闪耀光芒,温暖人生之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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