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啊，让我们慢下来吧！

张小凡

“以前的日子很慢，慢到一生只能去爱一个人。”偶然间看到这样一句话，正在匆匆刷微信的手指不觉间慢了下来，想起以前的慢生活，记忆中的画面便一一浮现在眼前。


   
外婆坐在暖暖的太阳里打着盹儿。
   
外婆腌的糖蒜，经过时间的发酵，变得晶莹剔透，辣爽甜脆。


   
外婆一针一线给我缝制的棉袄，棉鞋。
   
黄昏时，烟囱里冒出丝丝缕缕的炊烟，外婆站在巷子口，缓慢悠长的声音，叫我回家吃饭。


   
和外婆一块儿去割韭菜，那时的我总分不清韭菜和麦苗，外婆也不着急，不慌不忙地一遍遍的告诉我。这时候，我看见田里的耕牛悠闲地摇着尾巴。


   
外婆的指甲草开花了，和了明矾，捣碎了，用桑叶给我包红指甲。一遍遍的泡染，手上的指甲渐渐地变红了。


   
和小姨一起去村外的小溪边浣洗衣物，常常被人作为砧板的大青石已经磨得光溜溜的，手放在水中，水潺潺地流动，衣物在水中摇曳着，几尾小鱼在石缝间游弋，年龄也不大的小姨就总带着我去跳水玩儿。


   
渐渐地，长大了，回到了城里，开始上学。那时特别喜欢妈妈做的红烧肉，在煤火上，小小的火焰，“咕嘟咕嘟”不急不忙地慢慢地炖着，待我放学回家，那肉已经炖的香糜软烂，夹一块儿，入口即化。


   
那时的我们不经常吃肉，所以我们的年味特浓，在乡间，年关将近，才会杀猪宰羊，大快朵颐，然后，买下小猪仔，慢慢喂养，等待下一个年关。猪喂养的速度缓慢，肉吃起来格外香。现在的日子，即几乎顿顿有肉，但那肉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味道了。


   
没有电视，没有手机，以前的晚饭后，爸妈会带我去散步，偶然间还会去熟悉的叔叔阿姨家串个门，走在路上，月亮缓缓地升起在天空中，把我们的影子照的很长，我左手拉着爸爸，右手拉着妈妈，听他们讲着开心的事情，我呵呵的笑着。


   
古时的秀才上京赶考，一去三年，想来那也是另外一层意义上的自助旅游啊，何等的惬意！我们现在有飞机，有高铁，想要和远方的亲人见个面，朝夕之间的事，速度变快了，思念的味道仿佛变淡了，再也没有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”的感觉了，我们的恋爱和婚姻也都是速成的，没有欲语还休的羞涩，我们讲究的是效率，于是有了“非诚勿扰，将错就错！”《边城》中的翠翠可以听傩送为她唱三百六十五天的情歌。夜色朦胧中，年青的小伙子站在对面山崖上用歌声向心爱的人吐露衷肠，翠翠在梦中乘着这歌声飞起来，飞到对面的山崖间摘了一大把虎耳草，这优美、缓慢的爱情岂是我们现在的快节奏生活所能拥有的？


   
我们从一出生就变得急匆匆，急着去上辅导班，急着去成长，但多半都事与愿违，速度太快，容易夭折。我们吃饭也变得急匆匆，开始喜欢快餐、速食，方便面、速冻水饺……只要快，我们都愿意去尝试，肯德基，麦当劳，立等可取，端着没有营养的高热量食物我们站在那里，无语的催促着正在吃的人赶快吃，吃完了好给我们腾位置。从一只鸡蛋到变成我们餐盘上的鸡肉，那只小鸡从出生到死亡还不到三十天。


   
天啊，让我们慢下来吧！
   
史铁生在他的《我与地坛》中写道，“人从一出生开始，死亡就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……”既然如此，我们那么着急干什么呢，让我们放慢脚步，好好享受生活。春天坐在杨柳风前，看蔷薇滴下露水来；夏天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变幻，品尝那浮瓜沉李；秋天走到红叶林间，听几声樵歌；冬天围炉煨芋，和朋友促膝长谈！这样的生活不需要浮名荣利，只需要保持一颗“缓慢”的心！